一盘剁椒鱼头引发的遐思（一）
发布时间：2023-01-26 21:33:03 作者：admin 阅读量：1464
一盘剁椒鱼头引发的遐思(一)
文/一安
（2021-4-27）
01 关于口腹之欲
昨天微信群里的朋友发了一篇美文，一张图片吸引了我。看到这盘彤红的、令人垂涎欲滴的剁椒鱼头，勾起我百分之二百的口腹之欲。但也让舌尖麻辣火烧的滋味，一下子充斥在脑海里，久久挥之不去，引发了我的无尽遐想。
“民以食为天”。在饿殍遍地的旧社会，只要有一口吃的，就是最大的满足。
小时候，常听祖母念叨“粒米度三关”之类的话，教导我爱惜粮食，不要浪费。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，生长在农村的我，没少干农活，从小饭量就大。
我刚上小学那会，农村解散生产队、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。开头几年，还存在主粮不足的问题，煮饭时得搭配一些干红薯丝、干玉米粒等杂粮。小孩子都不喜欢吃杂粮，大人们把白米饭留给小孩们，让小孩吃饱，自己则先吃杂粮，再吃米饭。长辈们辛勤劳作，人勤地不懒。因此，从我记事起，印象中很少饿肚子，很早就过上了吃得饱、穿得暖的日子。
非常幸运的是，我赶上了计划经济最后的几班车，高考统招统分，毕业分配进了国企。工作几年之后，参与了最后一批福利分房。打那以后，企业按国家政策实施住房制度改革，单位职工不再分配福利房，一律按市场价购买商品房。
虽然当时分到的房子建筑面积只有53平方米，还是建在相当于两层楼高的山坡上的旧房。房子位于顶层五楼，每次回到家相当于爬七层楼。面积小，楼层高，却也是一套标准的二室一厅一卫的房子。花了几个月时间装修，拾掇拾掇就布置成了新房。
当时，计划生育政策乃基本国策，提倡晚婚晚育。我25岁结婚成家，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。四年后，女儿降生，让我体会了初为人父的喜悦。而如今，到处都是三四十岁没结过婚的大龄男女。就像我的几个堂弟，都是研究生毕业，工作在大城市，三十大几依然未成家。他们农村的同学，早就在乡下结婚生子，子女已上小学，而他们似乎对婚姻大事毫不在意。这把我两个婶婶急得不行，天天求爹爹、告奶奶，求菩萨保佑，盼望早一点完成带孙子的任务。
因为我家到办公楼只有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，除了工作和学习，我很少参与其它社交与休闲类活动。我不抽烟、不喝酒、不打牌、不跳舞、不钓鱼、不唱卡拉OK、不会高消费娱乐活动。在别人的眼中，我是一个完全不懂浪漫、不会享受生活的人。如果按照“好看的皮囊嫁给有趣的灵魂”这个模式，只说对了一半。我不是个有趣的灵魂，但算是一个有灵魂的人。不像现在的社会，到处都是灵魂无处安生的“空心人”。
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，办公楼2、4、5、6楼都呆过）
当然，不喝酒不是指滴酒不沾，而是指我不喜好喝酒。作为摇笔杆子的秘书人员，陪领导参加公务应酬，自然不缺少喝酒的机会，所以喝酒是被动喝的。我21岁开始做秘书，“酒精”考验后，发现酒量不错，就不情愿地喝了很多酒。常常喝到“倒海翻江卷巨澜”，不知糟蹋了多少茅台、五粮液。
喝酒伤身体，于我深有体会。每次喝醉酒，头昏脑胀，难受的要死，我无数次告诫自己，“酒是穿肠毒药，色是刮骨钢刀。”但一到酒桌上，端起酒杯，你来我往，有种“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”之感。我绝非偷奸耍滑之人，喝酒太实诚，免得人家说我“敬酒不吃吃罚酒”，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。
都说小赌怡情，很多人把玩牌当做消遣的娱乐活动。无论打扑克还是麻将，对于我来说，都是浪费时间。我打牌太认真也太较真，不仅不能起到放松、娱乐的作用，反而整得紧张兮兮、身心疲惫。
至于九十年代流行唱卡拉OK，我与某位领导关于卡拉OK的一次对话，如今记忆犹新。领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：“小蔡你解释一下为何叫‘卡拉OK’”，我说不知道。领导一脸严肃地说：“官人一卡，小姐一拉，一切OK”。
领导猛吸了一口烟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，悠悠地说道：“抽烟、喝酒、唱歌、跳舞、钓鱼，都是个人的生活习惯或者说兴趣爱好，本来无可厚非。但有些人偏偏善于钻营取巧、投其所好，拿糖衣炮弹攻击人。你若有特殊的兴趣爱好，就容易被他人利用。别人取悦于我，是有求于我。别人对我恭敬，是敬畏我的位子和手里的权力”。
领导又吸了口烟，接着说到： “拿人家的手短，吃人家的嘴软。我们一旦放松警惕，放纵欲望，利用手中的权力、资源，为满足一己私欲而放弃原则、破坏规矩，腐败就发生了。壁立千仞，无欲则刚。领导干部，只有做到无欲无求，才能洁身自好啊。”
“您说得太对了，古来圣贤皆寂寞，唯有……（不敢接着说‘唯有饮者留其名’），唯有一心读好圣贤书。欲望多了，尤其沉湎于声色犬马、灯红酒绿，终是难成大器，‘玩物丧志’讲的大概就是这层意思吧？”我随即附和道。
“嗯，志不可夺，欲不可纵。古时圣人主张灭私欲而存大欲，这个大欲，指的是社会共同的价值取向，就是国泰民安的愿望，关于全天下百姓的福祉。能够制订安邦定国良策的人，就是国之栋梁。欲做柱长天的大木，灭私欲就是剪掉旁枝、只留主干。也就是说，做社会的栋梁材，意味着要比别人付出的更多、牺牲的更多、承担的更多，自然也去掉了很多欲望，少了很多乐趣。你可愿意呀？”
“我从小饭量大，吃得比别人多，多干点活，理当如此。况且我也没有别的嗜好，唯一的就是胃口好。毛爷爷说过，‘自己动手，丰衣足食。’想吃美食，自己钻研自己做，不瞒您说，我的烹饪水平，自我感觉还是挺高的哩。”
“孺子可教也！小伙子好好干，再过十年，就是你们的天下了，到时候我也退休了，企业就会交给你们这帮人来管咯。”
二十多年过去，弹指一挥间。年逾古稀的领导，早已退休含饴弄孙。我当时主动下岗，离开了企业，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沉浮起落，至今整整20年。当然，留在企业里的原同事们，特别是办公桌面对面、背靠背的哥几个，都熬成了处级以上干部，不是部门的头头，就是二级单位的一把手。
记得好几年前，我回到企业办点事，被一位老领导看到，老领导已经成了企业的最高领导者。他一把将我拽进宽敞整洁、装修考究的办公室，递给我一支矿泉水。询问了我的一些个人情况之后，不无遗憾地说：“小蔡你不该离开企业呀，我当时劝你留下来是不？你若留下，今天某某坐的位子就是你的啦。你有没有后悔过？”我说谢谢您的抬爱，这都是命运的安排，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呀。
风风雨雨走过半生，连我自己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件事：我到底有没有后悔过。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，如果谁能造出后悔药，我想一定不愁销路，没准还能造就一个世界首富。我很平凡，但不想平庸，故而选择了一条注定跌宕起伏的人生之路。
我曾经冥思苦想，“悔”的意义何在？我阅读了大量的哲学、历史、心理学的书籍，研究了人类的情感与情绪问题。“悔”归属于“恨”这个大类（具体可参看拙著《详解人类的八大情感》）。人类的八大类情感分别是：喜、怒、忧、乐、爱、恨、悲、惧。
这八大情绪可以分为四组，两两相对，“恨”和“爱”是一对。根据“恨”的对象（只能是人）分为“自己”和“他人”。青年毛泽东在读清末散文家吴汝纶的《西师意<实学指针>序》时，记下了他对“恨”字的理解：“恨有二面：恨己则可，恨人则不可也。”只可以“恨自己”，不可以“恨别人”，这就是伟人。当年委座的部下执意要挖毛爷爷的祖坟，江山易主后，毛爷爷却命令部下保护蒋先生的祖坟。伟人的博大胸襟，连对手都不得不钦敬。“恨自己”就会产生“悔”这一个情绪，所以词组“悔恨”，把“悔”和“恨”可以连在一起说。而“恨别人”则产生“仇”这种情绪，所以“仇”和“恨”可以连起来说。悔和仇，虽然都属于“恨”的范畴，但由于恨的对象不同，不能混淆，所以不能把“悔”与“仇”连在一起说。说“悔仇”、“仇悔”就不对了，汉语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词组。
说了这么多，还是回到关于欲望的话题上来。欲望，其实就是让你产生“喜”和“乐”的情绪，并以“爱”的情绪这种形式表现出来，譬如求知欲、占有欲、成功欲、食欲、色欲、贪欲等等。为什么有人喜欢登山，有人却喜欢玩水？因为游山玩水能带来乐趣。为什么有人特别爱做公益、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，因为他注重名节、荣誉感很强。很多人爱读书，手不释卷，甚至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，那就不难理解“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”此等话语了。爱美之心，人皆有之。有的人爱江山更爱美人，为了美人输掉了江山社稷。
让自己产生快乐、感到荣耀的事情，就会主动积极地去做，形成兴趣爱好，也称喜好，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。“喜”与“爱”有相近的含义，但也有区别。我们把“喜欢”和“喜爱”连在一起说，甚至在很多语境下，把“喜欢”当做“爱”不加以区别。如果真要区别，“爱”这一个大类的情感，其对象只能是“人”。正如“恨”的对象也只能是人一样，你“恨”某个动物或其它的物品，是没有道理的。比如走路被凳子绊倒，你就恨凳子，把它砸烂或拿刀劈了。小孩子可能会这样想，但一般成年人不会。当然个别成人也可能这样想，甚至他真就这么干了，也只不过是发泄“怒”的情绪而已。等怒气消停了，再看看砸烂了的凳子，他又会心痛后悔。你看“恨”的对象，原先是物，你发怒毁灭了它，最终还是回到了人这个层面。而“喜欢”的对象可以是人，但更多的是指“物”，包括动物。有的人很喜欢小动物，就会去养“宠物”，他们需要把“爱”播散（发泄）出去，但也有人天生就不喜欢猫猫狗狗这类小动物。
有时候两个男女在一起，男人喜欢一个女人，但并不会爱上她。所以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台词，女人会说“既然你都不爱我，为什么你还要喜欢我？”人世间有太多的痴男怨女，就是因为理不清楚感情的头绪，迷失在感情的旋涡里。他们困在痛苦的感情里不能自拔，以致精神压抑、心理崩溃、悲观无助、万念俱灰，过激者以自杀轻生来摆脱困境。我们不能武断地认为，就是因为他们心智不成熟、心理脆弱、抗压能力弱，或者断言他们存在心理障碍。若不了解他们经历过些什么，没有苦过他们的苦，没有累过他们的累，请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评判是非对错，有些事情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就像卡车司机金德强师傅，为了区区2000元的罚款，竟然服农药自杀，很多人就不能理解。我研究人类的情感，揭示其内在规律，也是想帮助我自己和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们。
讲真的，我没有后悔过，尽管身边的人都这样评价我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，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。我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，无房无车还身负债务。婚姻不顺，时运不济，总是上当受骗，做啥都亏钱。我远离了父母、兄弟、女儿，不能享受温馨的亲情之乐。不是因为我的内心有多么强大，而我没有恨过自己，更没有恨过具体的某个人。
没有爱又何来恨？我都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，也没有人能夺走我喜爱的东西，我又去恨谁呢？可转念一想，不对，我不恨具体的某个人，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要恨的人。粗略一估摸，恨得对象还挺多。我恨贪婪冷血的资本家，恨作威作福的官僚，恨为富不仁的权贵，恨祸国殃民的专家，恨卖主求荣的文人，恨欺凌弱小的恶霸，恨阴魂不散的骗子，恨可恶又可怜的小偷……
其实我并非没有个人爱好，我的爱好还挺广，阅读、书法、美术、戏曲、民族器乐、象棋、中医、命理等。但由于精力和财力有限，许多爱好只能随性而发、自我欣赏罢了。唯一经常付诸行动的爱好，就是一点口腹之欲而已。只是，越来越不放心到外面吃东西，越来越买不到高安全、无污染、零添加的好食材。
就像剁椒鱼头，是我非常最爱的一道菜。老家流行一句话“酒怕牛肉饭怕鱼”。“小二，切两斤牛肉，上两坛好酒。”古装武侠剧里，绝对不会少的一句台词。剁椒鱼头很下饭，尤其是鱼汤泡饭，香浓软滑，一碗饭哗啦几下就下到肚子里了。只要有剁椒鱼头，我肯定吃撑，多少年前我就践行“光盘行动”了。但现在自己也很少做剁椒鱼头，买的鱼头总觉得有土腥味、煤油味，味道也没有印象中的鲜美了。
说起印象中的味道，倒让我想到一件印象很深的事情。我在北京中关村从事过好几年的IT技术服务，有一段时间，同事们大多数自带饭菜。中午用微波炉加热一下，常常大家把带的菜拼到一块吃。有一次我就吹了点牛，大伙就都想尝尝我做的剁椒鱼头。第二天中午热菜，整个紫光大楼五楼大厅，都飘满了剁椒鱼头的香味，把那些无缘吃辣的同事们个个馋得不行。当时有个同事说：老蔡你改行开餐馆得了，我第一个入股来给你投资。
开餐馆的想法我一直都有，只是由于一些原因没有付诸实施。从北京回到岳阳后，在厂区开了一家广告文印店，从原来的企业里揽些小业务，坚持了五年时间。因为做广告选用最好的材料，做工精益求精，我又不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。面对客户的压价与原材料供应商的提价，两头受挤压，利润就更薄了。门店的业务虽繁忙，却并不赚钱。我在生意红火之际，结束了广告店的业务，别人很难理解。我只得说，“你要别人的钱，别人要你的命。”五年时间没有节假日，从早忙到晚，身体的健康状况亮起了红灯，这样的个体户我不想再干下去了。
（2010年5月拍摄的广告店门面照片，这一排门面在2012年拆除）
于是我又选择了人生的另一条跑道。我是光脚的，还怕穿鞋的不成？我本就一无所有，就算摔倒了，还不是跟原来一样，有什么损失呢？人生本就是一场马拉松，有的人跑到了终点，取得了好成绩，夺得了好名次，获得了奖赏。有的人跑到了终点，但没有名次，也无奖赏。还有的人，中途退赛了，没有达到终点就盖姆欧威了。
人人都想获得奖赏，但名额有限。如果只看名次，忽视了规则的公平性、公正性，那结果一定可想而知。如果不分男女老幼，也不管是否作弊，只要是谁最先到达终点，他就是人生的赢家。这对于身体素质很好的人，比如运动员，还有那些长期锻炼的人，跑完马拉松自然不在话下。而有的人本来就是老弱病残，连走路都费劲，怎么能够跑马拉松？你说这些我都不管，只要谁能最先达到赛道的终点，他就赢了。哪怕中途有人作弊，坐汽车、摩托车都可以，你若有本事，你去坐火箭都行。规则只有一条，比谁最先达到。
可能你觉得我这是无稽之谈，但现实情形不就是如此吗？这个社会人人都想当富人，可条件不允许呀，资源有限，名额有限，只能是“让少数人先富起来”。让谁先富呢？那就定个游戏规则吧，“不管白猫黑猫，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”。咋一看，大家都觉得这很公平啊。市场经济就是大海，大家都去海里捞鱼吧。于是乎，全民下海经商热来了，“十亿人民九亿商，还有一亿等开张”。一时间，人人都觉得市场经济好哇，很公平啊，是骡子是马出来遛遛，大家都在市场里见真章，在经济上分高下。就像抓阄，让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来抓，输了认命吧。人人都憋足了一口气，个个都想大显身手，仿佛自己就是那先富起来的“少数人”（本人当时就是这样想的），真是“八仙过海，各显神通”。双轨制，好倒腾；拉关系，走后门；批条子，送人情；郎有意，妹有情；过“五关”，钱可通。政策向少数人倾斜，资源向少数人靠拢，财富向少数人集中，一切都顺理成章有条不紊。
市场经济是个筐，啥都可以往里装。把一切不符合市场规则的条条框框砍了，胆子再大一点，步子迈大一点，裤子垮下一点。“谁不改革谁下台”，我以改革之名，代表太阳消灭你。“谁胆敢破坏改革开放的大局，谁就是历史的罪人。”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哪个顶得起？当官的谁都不傻，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，他只要头上的乌纱帽好好的，绝对不想要“历史罪人”那顶大帽子。
于是，公开在阳光下的各项改革举措，一切都在人民群众的眼皮底下甚至是全力参与、极力配合之下，许多公有制企业改没了、公立医院改没了、公立学校改没了，到处都有穷庙富方丈。而大量的私有制企业、私立医院、私立学校如雨后春笋。十八年的时间，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互联网公司，成长为富可敌国的私营企业，它一年的销售额，相当于国内一个大省的年产值。当年的屠龙少年自己变成了恶龙，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，也让天下越来越没有生意可做。当人们纷纷指责那些资本巨头不讲武德，以垄断地位来搞不对称竞争，成天抢老头老太太的饭碗，连马路边卖菜的大爷大妈们都不放过，要沦为资本的奴隶或牺牲品时，又有谁仔细想过，这一切都是谁造的孽？
市场经济崇尚竞争，适当的竞争不是什么坏事。但没有前提、不讲原则、不守底线的竞争，只能是丛林法则的翻版。什么市场经济不相信眼泪（当年的莫斯科也不相信）、市场经济不保护弱者；有困难不要找市长，而是要找市场；保护弱者就是保护落后，保护落后就是对强者的打击、对强者的不公……于是，各种制度设计都针对弱者进行淘汰。比如深受众多企业青睐的“末位淘汰制”，而把沦为末位被淘汰的人，归罪于他不够努力、不够拼命。
推而广之，穷人穷的根本原因是穷人太懒、穷人不够努力、穷人不够团结……总之，世上的一切惩罚都是针对犯了错的人，你是穷人，你就是有错的。你之所以穷，因为你一直在犯错，你是穷人就因为你没本事，你是穷人就活该你穷。很多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人，还有饱汉不知饿汉饥的人，错把平台当本事，错把位子当能耐。离开了原有的平台，抛开了原有的资源，其实自己啥都做不来。
殊不知，只要存在末位淘汰，所有人不管有多么努力、多么卖命，但总会有人被淘汰，这是制度的缺陷，更是人性的悲哀。我们现在的社会提倡“脱贫路上一个都不能少”，“人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”，农产品卖不出去，市长、县长们纷纷做起了网红帮农民带货……这些说明了什么？人类社会不需要丛林法则，自由、平等、博爱也不只成为口号。为了人类自身的长远发展，要有新的理念、新的规则、新的方法，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。
人的欲望是无穷的。当经济越发达，科技越进步，人们吃饱穿暖之后，不再满足于口腹之欲，还会有更多的欲求，比如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，追求健康与长寿。特别是有些超级富豪，过去青睐于投资房地产、新能源等产业，现在投资转向最前沿的生命科学领域。他们热衷于长生不老，期待未来的科技发展，彻底改变人类命运，大大提高寿命与健康水平，比如活到两三百岁，甚至三千岁，这看起来真是令人兴奋不已。
只是，我们应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，经济的发展是为了什么？科技的发展又能带来什么？是继续贫富拉大、阶层固化？是继续环境恶化、毒疫横行？是生活节奏越来越快、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？是竞争越来越趋于白炽化，人与机器抢岗位？人与人的竞争上岗还在继续，就业问题还未充分解决，人与机器人的竞争又开始了。就算你想干最脏最累的活、只想要最低的工资，恐怕也不行。社会发展到连出卖劳动力的机会都不给了，还会给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，留下什么样的机会呢？如果仍然实行按劳分配或按资分配，社会上一定会有一部分人养不活自己，更不用说养家糊口了。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，不是不想成家结婚，但买不起房就结不了婚，养不起娃就索性不生娃了。这种令人沮丧的状况还要维持多久，不得而知。
圣经《新约·马太福音》里有一则寓言：“凡有的，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；没有的，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。”今天这个现象难道不普遍吗？不知这是谁的福音？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，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可以改变穷人受压迫、受奴役的命运。要改变命运一切只能靠自己，一个人，一个家庭，一个企业，一个国家，都是如此。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早就提出过忠告：丢掉幻想，准备战斗。
不知读了文章的您，是否也准备好了呢？
原创文章，转载请注明：一盘剁椒鱼头引发的遐思（一） | 汇惠万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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